给你一颗糖,你愿意走进我的故事吗?
哈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届夏令营第一位实现糖果自由,歌舞书法三绝的来自五年级的张玉叶老师”。开玩笑,这是才华横溢的张鑫老师给我写的音乐节评委介绍词。
再来一个 bgm“向云端 ,山那边 ”,这是我坐在兰州往石河子的飞机上向下望和抬头望向晚霞渲染迟迟未黑的天空时,脑海里不禁就会唱起这首歌。
是啊,这片土地多像山那边云端里的童话世界。我会忘记原有的作息,吃饭不会玩手机,吃完晚饭在社区和小孩一起玩,一直散步到路灯熄灭溜进学校又被恐怖氛围吓到,第一次感受到狼狗的威胁又被安全感包裹,第一次被守着荡很久的秋千,第一次在夜幕笼罩下谈心到两三点,第一次不顾一切躺在操场上不会在乎衣服会不会脏,第一次对着流星许愿,第一次奢望用指尖与天琴座、仙后座、天鹅座等等等建立联系,第一次关注那颗北斗七星里常悄悄藏起来的星......
这里好像封存着我过多的第一次,和我们的第一次。
不知怎的,上面的描写我一直用着“这里”,但明明,我已经在坐 40h 绿皮火车才能到达的,他们未曾踏足的江南水乡。大概是因为,一个个闭上眼睛未曾入睡的夜晚,我会选择让大脑深处的记忆带我回到那里。
给你一颗糖,你愿意走近我吗?
可是,他们或许给你的不是一颗糖,而是未撕开的棒棒糖连包,或是不带包根本捧不下的量。一颗糖,就是他们对你不言说的喜欢。
“小张老师小张老师”,每天接孩子上学,我总是捧着满满他们一个个涌来递出的糖果零食和小礼物。被他们团簇时,既尴尬又开心;他们送给我一束束小花、一个个柳枝编的花环时,我觉得自己仿佛戴上了皇冠;当我发烧了,其他老师给我讲大家都在问我为什么没有来,还有宝宝甚至要给我送退烧贴时,我多想快点回到他们身边;她们牵着我的手说“姐姐你好漂亮”,清澈的眼睛望向我时,我想说你们才是最漂亮的呀。自诩“糖果最多的老师”,受到了孩子们这么多的喜爱,逐渐我开始思考:凭什么?我给他们究竟带来了什么?
可能,我的书法课比较枯燥,他们不喜欢静下来写字;健美操课又太累,大夏天确实难以忍受。但是,我更想带来一点点影响的是他们的乐观、自信、对待事情的态度更甚是人生目标。我会告诉她们你们真的很棒,家庭不幸就只有努力走出这里。当我看到她们哪怕有一点点改变就是无比欣喜的:愿意放声唱出“我们小手拉大手,一起加油,向昨天挥挥手”,甚至愿意在闭营晚会上两个同学一起上去唱歌。
在最后,其他老师转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让我难以忘记“好多人都喜欢你,但我最不起眼,我不敢靠近你,因为怕打扰你了。”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是多么明媚的小女孩啊,我甚至不相信家访时她妈妈说的离异等对她造成的影响。
是啊,这里的小孩很灿烂,但是我们或许忽略了她们外壳下包裹的敏感、自卑,小孩子躯体里的大人灵魂。这里的阳光很烈,但需要我们把光真正照进他们心里,让他们也能成为自己的发光体,照亮人生蓝图。
有一个四年级中途来的小孩,我问她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报名,她说“以为夏令营就像军训一样。那你们每年都来吗?”。“明年一定来”,在我的肯定回答之后,她兴奋地说着,伸出手就要拉勾。但是我犹豫了一下,心默默有些失落黯淡,还是决定坦诚一些,“可能明年我不一定来啦,但是每年都会有漂亮的哥哥姐姐来的”。
或许这是我们的一次旅行,一次路过孩子们繁花人生,有幸目睹奇花初胎的一次旅行。
就像最后一次送她们放学,我就站在她们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一次次看她们哭着回头,直到她们消失在转弯处。
给你一颗糖,你能不走吗?或者,你能把我带走吗?